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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没有你我会更快乐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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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没有你我会更快乐”,

小时候我很()作文,作文结尾英语,新一年的作文  今天是我儿子的家长会,会议结束之后有一个小型联欢会,为一学期的结束画上圆满句号。

  我提前一小时叫醒肖克申,伺候他穿衣、吃饭,为他勒上红领巾,想着早一点过去不堵车。

  “好像?”我被气笑了,“你小子连自己多大都记不清楚,还能干什么,干啥啥不行,忘性第一名。”

  我细数了他近几年的“事迹”,作业没有再三催促不会写,有次考试让写作文“我的一天”,他只写了十个字,“我的一天要问妈妈才行。”

  紧赶慢赶,总算没有迟到太多,班主任刘老师简单说了个开场白,由他们班的班长陈子辰代表发言。

  陈子辰身穿白色衬衣,下边是学校统一的蓝色牛仔裤,寸头,脸上洋溢着微笑,不卑不吭,也看不出半点紧张,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。

  说出来或许不信,三个月前,我上街买菜回来,遇见陈子辰和几个小男生一起玩,他手里握着一根木棒,地上有一颗实木球。

  他冲我笑了笑,下一秒,那球径直对着我飞来,幸亏我反应快,猛然岔开腿,木球擦着我的大腿根滑过去。

  当时我的脸都气红了,我是离过婚的女人,背后总不乏一些男人说三道四,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。

  她拉起衣袖,露出一排红色的齿痕,“那孩子咬的,我不同意他买手机,他就拉住我胳膊紧咬不放,哎。”

  “肖克申,”我假装严肃,绷着脸道:“我之前是不是说过不准与陈子辰一起玩,你又忘了?”

  “诶,”肖克申小心翼翼看了看我的脸,双手绞在一起,“那个,妈妈,陈子辰现在不一样了,他不打我,还帮我打扫卫生,借我橡皮,我,我喜欢跟他一起玩。”

  趁着联欢会热闹,我借机找刘老师搭讪,说是看到陈子辰变化好大,想取取经,让自家孩子也变得优秀些。

  刘老师感慨颇深,一个劲地夸陈子辰现在多么懂礼貌,多么认真学习,学习成绩从最后几名直线上升到班里第一。

  也就是说陈子辰是真的变了,变优秀了,否则,一个十来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瞒得过所有人。

  本想等联欢会结束后找她好好谈谈,谁知她中途便告辞离去,说是厂里太忙,耽误太久要扣工资的。

  这是我第一次进陈家,客厅除了一张餐桌和几把破凳子,再没有任何家具,放眼望去,墙壁斑驳,光线昏暗,同样的格局,我家是精装修,这里只能说是寒酸。

  陈若兰点点头,目光中有些羞赧,这个年龄还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家,的确应该好好反思。

  但说起陈子辰,她像突然换了个人,眉飞色舞,满眼都是自豪与欣慰,三个月前的阴郁愁苦一扫而空。

  “这孩子现在可让人省心,我再忙都不抱怨,每天做好饭等我回来,主动分担家务,学习上也从不让心,习题做了厚厚一沓,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。”

  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反而比自家的优秀,家长心里总有些难以言喻的想法,再加上之前陈子辰对我的羞辱,说出的话便有些不客气。

  我道:“若真的是你,陈子辰之前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,”我十分笃定,“不可能是你。”

  陈若兰很生气,指着门口,“无论子辰变成什么样子,都是我的家事,你请自便。”

  “妈,”陈子辰从厨房出来,腰上系着围裙,手上还端了个菜盘子,“跟谁说话呢。”

  我走过去,紧紧盯着他的脸,这神态气质这干净又乖巧的小眼神,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,陈子辰真的脱胎换骨了。

  忽然,小腿传来一阵刺痛,陈子辰手中菜盘掉落,热汤洒了一地,溅地我整个小腿肚子都是。

  正要发火,却见陈子辰翻了个白眼,身子一软,歪倒在地,似一条搁浅的鱼长大了嘴巴。

  陈若兰脸色刷的一下雪白,急忙奔过去掐住他人中,嘴对嘴做人工呼吸,又从桌上拿起一个药瓶,倒了倒,却是空的。

  看得出来,陈若兰很爱陈子辰,否则过去也不会宠成那个鬼样子,既然很爱,刚才那种情况,明明是性命攸关,她却慌而不乱,明显是经历过多次。

  那么第一次一定会叫救护车的吧,她就在我们家楼上,我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动静。

  我再三询问肖克申陈子辰有没有请过假,他说没有,临近期末考,老师要求同学们尽可能全部到校。

  顿了顿,他忽然皱眉,“老早之前陈子辰请过很长一段假期,一直到......到清明节之后才来上课。”

  若肖克申也能像他一样脱胎换骨,变得聪明伶俐,乖巧懂事,我想我做梦都会笑醒。

  我离异单身,生活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,我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再重复我庸碌失败的一生。

  为了再次确认,我以陈若兰朋友的名义去了她厂里面试,在谈到假期时,我要求请事假不扣工资。

  “怎么可能,”女主管在电脑上翻了一下电子请假单,“陈若兰清明节前请了一周假,工资相应扣除,其他时间没再请超过一小时的假期。”

  第二次发病陈若兰就应对自如,到底是什么病让一个爱孩子的妈妈临危不乱,让孩子脱胎换骨?

  中午十二点刚过,陈若兰似乎是从厂里回来,上楼停了不到五分钟,带着陈子辰打车来到市郊的一栋破房子前。

  陈若兰扶着陈子辰,从一楼慢慢爬上去,陈若兰很瘦,个头又不高,陈子辰与她几乎不相上下,走着走着,他猛的一甩手,陈若兰晃了两下,差点从楼梯上倒载下来。

  我带着帽子口罩,穿了一件看不出体型的肥大连衣裙,甚至画了自己都认不出的浓妆,就跟在后面,我看到了陈子辰说话时的样子。

  流里流气的眼神,嚣张跋扈的态度,以及目无尊长、目空一切的骄傲自大,这分明就是过去的陈子辰。

  极致的苍白,看不到一丝血色,两颗眼珠动也不动,像是镶嵌在眼眶中的玻璃珠子,整个人麻木呆滞,若不是他还走着,真像一个死人。

  我以为会看到什么洪水猛兽,全身肌肉紧绷,随时准备撤离,手指已经停留在110 号码之上。

  出乎意料的,里面只有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,精神矍铄,唇边两侧各留了一戳山羊胡子,笑起来慈眉善目。

  “张。”我坐下来,指着单子上的名字,“这个陈子辰是我邻居,我慕名而来。”

  老人紧绷的神情微微松懈,“张女士,我是这里的主治医师刘明,您叫我明明就好。”

  刘明笑了笑,那笑容带着几分纯真无邪,又似乎带有成人的狡诈与欺骗,让我联想到天使与魔鬼两个极端。

  “是这样的,”他抽走我手上的单子,“陈子辰的妈妈想让他变成好孩子,陈子辰之前什么样子,你知道吧?”

  “我的性情研究所就是专门针对想要改变性格的这类人,帮助他们新生,重塑自我。”

  “可一个人的性格是受多重因素影响的,正常人需要坚持不懈的努力或者经历重大打击,才有可能改变,怎么会短短三个月什么大转折都没有,就似脱胎换骨了?”

  “怎么没有,”他往后仰靠在椅背上,目光中透漏出自信轻狂,“我就是他的重大转折,也只有我能让他变得乖巧懂事,聪明优秀。”

  他十指交握,放在桌面,身子微微前倾,自傲一笑,“只要世界上存在这种人,就可以。”

  他拿起桌面上一张相框,“这是五年前的我,不苟言笑,呆板固执,因为一件小事顶撞领导,被医院开除,你现在看到的我是改变之后的我。”

  不得不说,单从照片上就能看出刘明变化很大,若肖克申也能变成我理想中的样子,那该多好。

  之后我详细咨询了具体过程,刘明说第一次改变只需抽一点血,同时服用特质的药丸,药入血,随着血液循环加快,骨髓造血功能加强,性情翻天覆地。

  他道,“性格是人的一部分,对于它的变化人要有一个适应过程,前后差距越大,到了三个月的临界点,反应越大,我会教你应对措施,不用担心,也无需去医院。”

  不得不说我心动了,只需要抽点血吃点药就能改变一个人,这简直是医学界的奇迹。

  更何况若肖克申自学成才,不禁可以反击嘲弄我的那些人,更是省去了我不少时间心力,望子成龙不是每一个母亲最大的期望嘛。

  改变性格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,一是肖克申自己同意,二是改变后的效果,我需要对陈子辰持续观察,方能做出最后决定。

  就算被发现,我也会说只是为了监视我家肖克申写作业,毕竟除了浴室和阳台,我家每个房间都有监控,360度无死角。

  退一步将,若陈若兰不依不饶要报警,我就将陈子辰的事抖出去,以她小心翼翼的姿态,以及刘明的态度推断,他们必定不想被警察知道。

  不得不说,陈子辰的确变得优秀且自律,放学后先完成作业,又预习第二天的功课,然后马不停蹄就去厨房做饭。

  十二岁的孩子,煎炒烹炸样样精通,最难的是有孝心,做好饭后,他总是把最好的留下来给陈若兰。

  再看看肖克申,似乎天生愚钝,别人一听就明白、一讲就通的道理,放在他身上,不知要多费多少唇舌。

  当初前夫之所以与我离婚,除了嫌弃我,还因肖克申资质太差,觉得待在这个家没有希望。

  学习不行也就罢了,他还懦弱胆小,有一次逛商场,与一位男店员发生口角,他不但不帮我,还硬拖着我往外拉,低声下气地给人道歉,这不摆明了在说错的人是我。

 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,笑着露出一个小虎牙,“妈妈愿意我变成什么样子,我就愿意变成什么样子。”

  那是开学后的第二个月,下午放学后,肖克申早已到家,我却迟迟没见到视频中的陈子辰。

  我心里嘀咕,又过了一个小时,还是不见人影,直至天色黑透,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,女人尖利的哭嚎直刺耳膜。

  匆忙下楼,楼下围满了人,人群中间被几个妇女架着的是陈若兰,陈若兰身后有两人抬了一副担架,架子上躺着一个人,蒙着死人常用的白布。

 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,大脑嗡嗡作响,陈子辰死了,那么好的一个孩子,怎么就突然死了?

  我猛然打了个冷战,上下牙齿开始打架,后怕的同时深深觉得幸运,幸亏,幸亏我们还差了一步。

  忽然,人群中一位中年男人拉着一个妇女噗通跪倒在地,声泪俱下,“对不起,对不起,是我闺女连累了你儿子,以后她就是你闺女,给您养老送终。”

  我悄悄向身边人打听,原来是今天放学后,陈子辰抄小路回家,路过一片池塘,恰好看到一个小女生不小心掉进水里,他立即跳进去营救。

  陈子辰走后,被救的那户人家送来了锦旗,让自己女儿认了陈若兰为义母,听说陈若兰在服装厂上班,还特意托关系安排她进了国企,挂了个不必干活就可以领薪水的闲职。

  但很明显,所有的荣誉都不能安抚丧子之痛,我经常在深夜醒来,听到陈若兰在哭,离异又只这一个儿子,谁又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?

  想了想,我决定上楼安抚一下,毕竟是邻居,两个孩子又是同学,怎么说都合情合理,而且,我想到先前拍到的那些视频,或许......

  短短几周时间,陈若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,头发几乎全白,眼底乌青,脸皮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,目光呆滞无神,像一具抽走了生命的木乃伊。

  我哀叹一声,劝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,若是我失了儿子,或许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,又有什么资格,用什么苍白的语言安慰她呢?

  我只能打开手机,把陈子辰过去的视频放在她面前,对她来说是安慰,对我,或许面临牢狱之灾。

  我静静等着她的审判,二十分钟后,她还在盯着视频,忽然笑出了眼泪,“子辰真好,他变成如今这样,我不后悔。”

  陈若兰终于肯抬眼看我,“你在我家安装监控,不就是想看看陈子辰到底变成什么样子,那天跟在我们身后上楼的人就是你。”

  “你也知道过去的陈子辰什么样,我厌恶“他”,也厌恶自己怎么就生出了那样一个孩子,直至他完全改变性格,变得聪明,乖巧,善良,勇敢,即便我早就知道今天这个结局,我也绝不后悔当初的决定。”

  “一个活着,像死了,一个死了,却永远活在我心中,”她痴痴盯着视频中的陈子辰,“我很庆幸作出那个决定,拥有过这么优秀的儿子。”

  拥有一个不满意的儿子,处处为他生气、担忧甚至提心吊胆,为何不利用现有的条件去改变他。

  退一万步讲,刘明既然说性格可以选择,我就可以把善良的部分去掉,我不信还会发生陈子辰类似的悲剧。

  想起离婚时前夫对我的讽刺,说我霸道、神经质,陈子辰跟着我永远不会有什么出息。

  一个人木讷呆滞的人内心多半沉闷无趣,不懂变通,意志力薄弱,还有可能傻得可爱,就像之前的肖克申。

  我厌恶极了这些性格特点,要求刘明全部剔除,取而代之的是聪明好学,意志坚定,有原则有立场,可以不善良,但求事事对得起自己。

  刘明说不同的性格之间并不是孤立存在的,像人体不同器官共同构成一个整体,药物只能催化现有性格向理想改变,具体变到什么程度,要受自身与环境的影响。

  刚开始吹地天花乱坠,箭在弦上,又给我说这些,咬咬牙,我还是同意了,即便有一半的希望,我也要试一试。

  头三天,肖克申脸色苍白,嗜睡,醒来时目光呆滞,甚至不知道饿,有时做恶梦,惊醒后大喊大叫,非要我陪着才能再次入睡。

  刘明说这些症状是排异反应,性格前后差距越大,反应越大,一周后就会逐步适应。

  一周里,肖克申变得愈加胆小畏缩,甚至不敢与外人说话,每晚睡觉,都必须躲在我怀里,一口一个妈妈,像小时候一样粘人。

  第十天,我正要像往常去陪他,他从里面反锁了房门,说是自己大了,我不能再随意进出他的房间。

  他不再看动画片,不再撒娇似的搂着我叫妈妈,他的目光总是落在远处,眼神坚定深邃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  一个月里他进步神速,以前不会的习题,他一遍遍去问一遍遍去学,直至学会为止,之后的期中考试,他位居全年级第一,代表学校参加小学生国际奥数比赛,一举夺冠,被老师们誉为神童。

  电视台一个育儿频道邀请我去做访谈,广告商拉我做赞助,无数家长打电话咨询育儿经验,我在某某平台随便发一个肖克申的背影,点赞都能高达数十万。

  我们搬了新家,在肖克申的提议下,给自己和他都买了巨额意外险,甚至有广告商免费送我们一辆新车。

  最让人扬眉吐气的是前夫给我打电话,说是看到肖克申的变化,我一定在背后付出了异常艰辛的努力,要求复合来共同分担我的苦处。

  周末的一个午后,他上完武术课回家途中,遭遇几个混混拦截,向他索要保护费。

  但我没想到,他意志力坚定以后,更加刻苦练武,功夫愈发精尽,面对众人围攻,脸不红气不喘,轻松打趴下一干人等。

  但他并没有就此收手,众人躺地,他就用脚踩在他们鼻梁、脊背、膝盖亦或任何一处关节脆弱的地方。

  肖克申站在人群中,双手环胸,满脸不屑和冷漠,看到我惊慌的眼神,他竟勾唇冷笑,“哼,又没死,伤我者,我必百倍偿还。”

  这起事件最终被定性为互殴,几个孩子都不满十四岁,肖克申被拘留教育几天后放回了家,而我所承担的是天价赔偿。

  一时间,所有因他赚的钱全部付诸东流,肖克申成了反面教材,被各个行业全面封杀。

  他把我额前散落的刘海别到耳后,动作明明温柔至极,神情冷得却像结了冰,“张晓雯,你只是生了我,没有权利操控我的人生,我想怎么着,你管不着,也不用管。”

  “好,好,”我气得破口大骂,“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,我不管,那些赔偿你掏。”

  整个家底被掏空,我们从豪华别墅区又重新搬回了以前的旧宅,短短两个月,竟像做了场梦。

  刘明细问了肖克申最近的变化,沉思片刻道:“当初为了预防他走陈子辰的老路,你要求去除了性格中善良的一面,如今彻底走向反面,也是预料之中。”

  想起肖克申看着我时冰冷恶毒的眼神,我忽就打了个寒颤,“有什么解决办法,这样的肖克申我是一天也忍受不了了。

  “噗嗤,”刘明扬起下巴轻笑,可那笑明明带着嘲弄与玩味,“张晓雯,你还真是贪心不足,肖克申善恶与否,都是你儿子,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完全符合你要求的不是人,是神。”

  临走前,他自嘲地耸了耸肩,“你看我立志做一个圆滑世故之人,经过改变,还是一不小心说了实话,性格可以经过药物改变,也可以人为改变,肖克申最终成为什么样子,还要看你的努力。”

  “有,还有一个月就到最后期限,他会慢慢变回原来的自己,不过,之前的闪光点也会一并消失。”

  以前的肖克申在以前的我看来,的确有很多缺点,我与人吵架斗嘴,他总是劝我忍气吞声,我点着额头嘲讽他学习不行,他就撇撇嘴,反过来抱住我,撒娇似的说,“妈妈,下次我一定努力行不行。”

  别的家长总是担心自家孩子在学校打架,我是怕他挨打,无论有什么争执,他总是喜欢后退一步,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,也因此倒是真没挨过打。

  我口干舌燥,只想喝一口热水,有气无力地喊肖克申倒水,他却以写作业不能分神为由拒绝了我。

  那天晚上我没有起床,晚饭也没做,肖克申给自己叫了份外卖,从始至终没有问过我一句。

  他不再去学校,自从斗殴事件后,每每面对学校里的舆论者,他总会将人揍地体无完肤,后来就被开除了。

  我的本意只想他对得起自己,不像陈子辰一样傻,这才剔除了善良的本性,但我没想到,没有善良的加持,他变得这样暴力自私。

  反正只剩最后半个月,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肖克申,还是决定断了他的药,总比看着他再做出什么错事强。

  我辞去工作,每天在家陪着他,刘明既然说性格可以人为改变,我种下的祸根就让我来补救。

  我做他喜欢吃的菜,放他喜欢的音乐,陪他一起上辅导班,手拉手一起逛街,晚上睡之前抱抱他。

  三个月的最后几天,肖克申看我的眼神变了,变得柔和,有了情感,有时候一回头就能看到他在偷偷盯着我。

  我们一起讨论他喜欢的电影,为各自的偶像而争执,晚饭后他拉我一起趴在阳台栏杆上,俯望地上蚂蚁搬的人群。

  夜晚的风温柔而缠绵,我斜靠在栏杆上,打量着肖克申的侧脸,他已经是十几岁的小伙子了,脸部线条变得愈发明朗,曾几何时,他已经不再喊我妈妈,而是张晓雯。

 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,我都打定主意,以后一定好好相处,不再独断专行,也希望老天还我当初的肖克申。

  怔忪间,肖克申侧脸肌肉忽然不可抑制地颤抖,他笔直地立在栏杆前,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晃动,神情骤然紧绷。

  忽然,背后一股大力袭来,我被推到栏杆上,栏杆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,几个生锈的螺丝接连崩掉。

  慌忙之中,也许是求生的本能,我抓住了阳台边缘,整个身体悬空,下边就是万丈深渊。

  我喘着粗气,冷汗大滴大滴滑落,整个身子微微颤抖,“肖克申,快,拉我上去。”

  肖克申迟疑了两秒,蹲下身来,抓住我双手,神情淡淡的,“顺便问一下,保险单在哪里?”

  “保险单?”我看向客厅茶几下面的小抽屉,那里放着我俩的意外险,原来早在一个月前,他就有了害人之心。

  我断了他的药,妄想以柔情感化他,他顺势而为,伪装与我关系极好,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今天做铺垫。

  恍惚中,我似乎看到了那年冬天的肖克申,他从幼儿园放学,怀里塞着一个热乎乎的巧克力馒头,塞到我嘴里,狠狠咽了下口水,“妈妈,你最喜欢吃的。”

  而现实中,他了然一笑,说:“妈妈,我最后叫你一次,以后的生活,我希望没有你的操控。”

  他一点一点掰开我泛白的手指,露出一个蒙娜丽萨似的微笑,“张晓雯,再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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